王陳靜文慈善基金會

 

藝動山河 真璞至善─陳靜文畫作裡的藍色心跡

墨海樓國際藝術研究機構 創辦人 葉國新博士/教授

 

    陳靜文繪畫中所指涉的雲、海、風、浪、雨、雪……,在看似具象又非具象的形式中,鋪寫了一種視覺以外的空間,既聚焦又延伸出豐富的想像。她以蘊含詩性隱喻的藍將自身託付於自然的「心跡」,是山與河、動與靜的共振與共融,似生命的旋律,也是人類心靈與自然對話的過程與結果。她所關注的,既是山河,也是人生。

 

  如外界所知,「王永慶長媳──王陳靜文」是個溫婉慈善令人敬重的女性,但因泉仁的關係,筆者稱呼她王媽媽。曾經有將近十年的時間,王媽媽待筆者如親人,無所不談,尤其在藝術領域學養豐富的她,總是能談古論今、暢論東西美學,讓同樣在藝術的學術領域裡深耕的筆者受益匪淺。

 

出世入世皆自適 俯拾人生成藝術

 

  王媽媽年輕時在英國朴資茅斯讀書,恰好筆者留學時也在該地住過半年,加上同樣學習藝術的背景,我們便牽連起種種奇妙的地緣與藝術緣分。筆者在英國專攻藝術鑑定學,王媽媽本身也是受過完整學院教育的藝術家,父親又是知名骨董商,因此我們經常交換一些藝術上的見解以及對藝術收藏的看法。兩個自幼學習書法的人,往往從「最近寫了什麼?」開啟話題,隨後便一直聊到繪畫藝術以及關於色彩與東、西方大師們的美學思想等。

 

  為了家族事業,王媽媽曾有十餘年時間淡出藝術本業,在商場上全力以赴地過著非常入世的生活,同時兼善人媳與慈母的多重身分,直到大約1998年,在藝術圈好友的鼓勵與催促下,始利用週末在郊區畫室裡,短暫遁入出世的精神,轉回藝術家身分潛心創作。曾有人言,最好的修持是以出世的精神做入世的奉獻,王媽媽在社會經驗與藝術修養之間融通而自適,因此,在重拾藝術本業之後,短短五年之間便累積了質量兼豐的作品,惜後來因健康因素於2007年離世。

 

  除了在專業藝術上豐富與深刻的內涵,筆者所認識的王媽媽,個性寬容、熱情而真誠,非常替人著想,待人接物更是不分身分階級。王媽媽過世後,承襲了她敦厚、博愛精神的泉仁,一心想把母親對藝術的熱愛保存下來,並藉由藝術將其無私的愛延伸下去,遂於2011年成立了以王媽媽為名的「王陳靜文慈善基金會」,並在臺灣藝術大學設立獎學金,以實質行動扶持年輕一代藝術家。

 

  今年是王媽媽逝世十周年,泉仁希望以舉辦藝術展及出版紀念專輯的方式來紀念她,並將其用藝術遺愛人間的精神推廣出去,筆者接下此次任務與期待,一方面懷念王媽媽,一方面希望藉此次展覽與出版計畫讓更多人了解「陳靜文」豐富的藝術內涵,同時展現泉仁與所有支持基金會宗旨的好朋友們,幾年來默默耕耘的成果。

 

陳靜文藝術生涯脈絡之探溯


  然而,無論策展或是畫冊的編纂,回到藝術領域裡探索陳靜文一生的創作軌跡,其籌備過程的困難度超越了原有的想像。其中最大的難處是許多畫作不知散往何方,據筆者所知,因陳靜文個性大方,畫作經常贈予他人,或藉義賣以拋磚引玉。其早期畫作多贈於異鄉,後來在臺受贈的至親好友們也有許多移居海外各國,因珍惜其畫作,遂攜以越洋而去。因此,目前許多作品散布世界各個角落,要找到去處並借回臺灣著實不易。幸得王家人全力協助,盡其所能蒐集到其各時期的作品與文件,即使有些僅是畫冊收錄的圖檔,也盡量完備以求梳理出更完整的脈絡,鋪展出其藝術更完整、全面與真實的面貌。

 

  陳靜文一生創作數量無法估計,從少女時代海外求學期間應已累積許多,回臺後任教於國立藝專時期也有一些與學生共同練習的作品,並曾與藝專老師合辦聯展(但聯展作品去處不明);辭教職從商之後,則有長達十餘年時間不再作畫,僅保有日常書法練字的習慣。目前蒐集所得數量不算多,但涵蓋具強烈個人風格的代表作、以及一些交遊或閒暇自娛的小品,有些以往未曾展出過,亦有其2005年個展之後及病中創作的幾件相當珍貴的遺作,將於此次首度面世。

 

  筆者一方面將過去展覽的資料,透過系統性、邏輯性的爬梳,篩錯補實,再以筆者專業之藝術鑑定方法學進行分析、詮釋;另一方面也要感謝臺灣藝術大學與臺灣師範大學多位藝術前輩們提供學術上專業見解,尤其是書畫大師傅抱石之女傅益瑤也因非常喜歡靜文女士的藝術,特別抽空為專輯寫序,筆者不勝感激。

 

2000年為界 由心靈錘鍊到真璞自適


  綜觀陳靜文的藝術生涯,可約略區分兩個階段。其一是其投身商界之前,歷經完整的學院脈絡以及繪畫藝術技法、學術理論各方面的深度紮根,可視為早期階段。陳氏幼年在香港成長,因受父親影響,東方古典文學及藝術美學涵養在生活中即潛移默化。中學後隨父母移居英國,19691972年間,先後在英國完成了室內設計與繪畫文憑,婚後移居美國,1978年在美國又取得視覺藝術學位。回臺後,19821985年間在前國立藝專(今臺灣藝術大學)教授現代素描,累積了相當完備的學術背景。

 

  雖然此階段可尋得的作品不多,難以斷論風格,但其試圖將母土文化裡具東方特質的象徵性符碼揉入西方繪畫的形式中,令東、西文化彼此互文的企圖心,從《天人合一》、《古今(代溝)》及《夢》等具實驗性質的作品,還是可略見一斑。

 

  此階段作品多以油彩創作,部分風格追求繪畫主觀性,講求自然的分割與組合,將色彩、造型單純化,之後也受結構主義、立體派影響,特別是畢卡索分割、分貼再重新拼貼組合的典型特徵。陳靜文也大量使用帶有夢幻、憂鬱性色彩特質的藍色與紫色,於同色系中表現出豐富的濃淡層次,呈現朦朧、神秘的美感。此有可能來自於英國水彩畫家透納(Joseph Mallord William Turner1775 1851)的影響,強調色感、空氣感、光線與色彩的關係。而因其設計的專業背景,其作品也非常重視設計感,強調創新與造型,追求化繁為簡的視覺效果。

 

  淡出藝術本業十餘年後重拾畫筆的陳靜文,自2000年起陸續參與國內外繪畫聯展,此意味著,經過社會歷練、歲月淘洗以及生涯重大變化的她,不僅已準備好重返藝術本業,其藝術生涯的第二階段也於焉展開。20014月,陳靜文受韓國美術創作協會邀請,以十餘幅系列性作品舉辦了藝術生涯首次個展「天上人間」。而其生前在臺灣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個展,則是2005年在國父紀念館舉辦的「山河動」,她以大器而令人驚豔的個人風格,揭示其在繪畫領域裡自由出入於傳統與現代、具象與抽象、東方與西方之間,開創出屬於陳靜文式「筆動山河」的獨特風格,交出了其回歸藝術專業領域後的亮麗成果。或可說,此時其藝術更具成熟自信且富有溫雅圓融的智慧。

 

筆動山河 靜觀人生

 

  若說第一階段是藝術家由學術到心靈錘鍊的準備期,2000年之後的陳靜文,已進入觀看者一見到畫作即能聯繫「陳靜文」三字的藝術創造期。

 

  「我們所面對的『風景』,是具象也是抽象,在具象中也見到抽象,人的心靈也是一面面的『風景』;心靈免不了因為慾望而掙扎。」此階段的陳靜文大量描繪自然景觀,卻非甜膩討好大眾的風景寫生,而是正面檢視自己內心種種情感的糾結與出路,如同王國維在《人間詞話》裡所提到的人生境界之一,陳氏獨自沉澱了「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的滋味,有點孤高,卻百轉千迴。

 

  好似看透了山河必然會動的本質,也會在生活中產生混亂或逆境。陳靜文選擇冷靜持穩,秉其善良、無我的本性,一貫地愛著家人、關心周遭的人們,同時,無論身處人生的順境或逆境,都回歸藝術創作的本心,真誠面對。彷彿開了心窗看天地,於是,風生水起、筆動山河,大自然的動靜在她的畫布上翻攪,她言道:「傳統藝術啟發了我的靈感,引領我發現新的領域、找出現代的元素,以自己的文化背景與大自然對話。追隨着自然的規則,以畫筆去感受『四度空間』──韻味、時空、心靈與山河,期望把畫裡的山河躍動起來。」

 

  藝術創作可謂一種抒發或心靈寄託,透過繪畫拔除內心苦楚,回歸真璞自我,陳靜文的作品,宛如人生的鏡像,內涵酸甜苦辣、喜樂憂煩,如同畫中那海、那雲、那無邊際的天空裡狂亂的線條,儘管有時其銳似劍,無限糾葛,形諸畫面卻意外和諧,那深幽而溫婉的淡藍,無比寧靜祥和,猶如天地之大美。因為畫家內心深處有一個無論如何「不動如山」的力量,安定了來自外界所有的騷動。誠如她的自我剖白,「所謂返樸歸真,是一個理想的人生境界。歸真的當刻,山河仍不停地在動,……返樸歸真的極致,必然是人類與大自然互動而共生存。」

 

  此階段尚有兩個明顯的改變,一是放棄了具東方文化象徵性的符號;其次則是以大量壓克力顏料取代過去慣用的油彩。壓克力顏料為水性,其特性與水彩相近,但乾後同樣能表現出油畫感,令顏料的厚度、光澤、透明度、乾燥時間變得更有彈性,在渲染或堆疊之間,也更能隨心所欲表現其欲藉由畫面表達的情感。此媒材的選用令其畫作具有濃厚的詩性,亦可自由出入並融合東、西方的美學特質──其作品在西方繪畫的形式中蘊含東方傳統水墨畫強調留白、虛實互生的美學觀,同時兼具抽象、寫實與水墨畫寫意之特徵。

 

「眾裡尋它千百度」── 藍色深層的詩性隱喻

 

  在僻靜的郊山畫室裡,陳靜文時常以市面常見的白色保麗龍食物盒代替調色盤,企圖追尋到最契合內心的那一抹「藍」。在不同的保麗龍盒裡,其以不同成分比例的藍色與白色壓克力彩不斷調和實驗──「這還不是我要的藍」,每當聽聞此語,就表示其變化無窮的藍又多出了一種。無人能確定究竟她所終極追求的藍是否已然出現,然而我們已能從她的畫布上見到層次萬端的藍色調,但整體仍以淺藍為基調,予人心靈自由且平靜的舒適感。

 

  細看潛藏其間的深淺色調,以及摻入或灰或紫或墨綠的藍,拉出了各種激越的、凝重的線條,或流淌、飄渺的色面,時而糾纏翻飛,時而聚散無由,彷彿一個人由內在的喧囂躁動,修練成外在的寧馨祥和,恰似東方水墨美學的詩性隱喻。這樣的結果,反而使放棄東方符碼的陳靜文,在2000年之後的作品,變得更具東方美學的空靈韻味,延伸出如山河無垠的想像空間。

 

  兩次個展,從「天上人間」到「山河動」,2000年後的陳靜文,以畫筆引領人探索其在藝術中創造的四度空間 ── 山河、時空、心靈與韻味。她說,「近年來持續以對山河的感動而創作畫。大自然著實感動了我的心靈,明亮了我的心境,讓我在困頓迷惘時豁然開朗,來去自如。在繁雜忙亂的生活裡,讓我得到純然的自由。喚起了青春的夢想和憧憬。」因此,探討陳氏的藝術特色時,已毋庸在技法上徒耗筆墨,因為紮實的學院經歷已足以讓畫家筆隨心到,還能進一步讓人不知不覺中跟隨她的「心跡」,漫遊畫中的山河、時空、心靈與韻味。

 

以幾何框架觀照心靈鏡像

 

  看似具象的山河景觀裡,有著在人間看天地的真實感,天空看似無涯,因為雲彩而有時間的流動感;海也看似無邊,但因千滔萬浪或平靜或洶湧,因而,也讓時間有了運動的速度感;有雨、有風,山河因此有對話,這是陳靜文的「動山河」。

 

  然而,陳靜文時常在畫面上加入足以框架或打破畫面完整性的色帶或幾何色塊,穿越畫面的線條,像一條坦途,也像是切斷兩界的鴻溝,又似橫擾平靜人世的異度空間,與畫面產生衝突感,但最常則像是透過一扇隔窗看人間蒼海,人與天地的距離因此瞬間被推開。這種距離感,讓創作者與畫面中風景的關係,既像有我之境,也像無我之境。至於觀看者則不再是身歷其境的體驗者,而是任遠方狂風激浪水不上身的第三者,一種極似隔著窗玻璃看世界的安全感,讓觀看者從而保有冷靜與理性的閱讀心情,得以靜觀山河之動,回首自撫心靈鏡像。

 

  這或許便是陳氏所強調的:山河可以動,而人不可以動山河。這個距離的心窗,讓人得以在不自然的環境裡順其自然。「天地間的喧嘩和寧靜,陰陽五行,人的情緒也跟着它有所起落,既矛盾又和諧,」陳靜文認為,「山河仍不停地在動,人若跟着動了山河,則破壞了山河,破壞了大自然。」萬物之所以生生不息,「必然是人類與大自然互動而共生存,子孫也才能延綿。」

 

  英美詩人兼詩論家艾略特(T. S. Eliot1888-1965)認為,用藝術形式表現情感的唯一方式是尋找一個「客觀對應物」,作為創作者情思的物質載體。陳靜文繪畫中所指涉的雲、海、風、浪、雨、雪,甚至花與草,其極簡化的寫實風格,在看似具象又非具象的形式中,鋪寫了一種視覺以外的空間,既聚焦又延伸出豐富的想像。關於此,畢卡索說得較為淺白:「世界哪有什麼抽象藝術,你總得依據某些東西去起個頭。」意指抽象畫也是來自人類的視覺經驗,從具象的事物起頭,才進入抽象的意境。

 

  這讓筆者想起施克洛夫斯基(Viktor Borisovich Shklovsky1893-1984)一段耐人尋味卻頗適合「感覺」陳氏作品的理論:「藝術知識所以存在,就是為使人恢復對生活的感覺。」但尋常事物易使人無感,「藝術的技巧就是使對象陌生,使形式變得困難,增加感覺的難度和時間的長度,因為感覺過程本身就是審美目的,必須設法延長。藝術是體驗對象的藝術構成的一種方式,而對象本身並不重要。」陳靜文在她的創作過程裡或許並無那麼多「心機」,但她將自身託付於自然的「心跡」,是山與河、動與靜的共振與共融,似生命的旋律,也是人類心靈與自然對話的過程與結果。她所關注的,既是山河,也是人生,通過她的作品,人們也不自覺閱歷了山河、感覺了人生。

 

「書」寫大器風度

 

  雖然陳靜文不曾舉辦書法個展,但因自小習字,深諳各種字體的精神走勢,又能不拘泥於字體規範,反而能意隨筆至,在書家字的硬底子裡寫出性情字,有形、有態、更有勢,氣象萬千。陳靜文的字特別「字如其人」,大筆揮灑的榜書,時而安靜簡穆、時而神采雍容,如其性格堅毅而穩健;或有少數短詞,讓人聯想到晚唐詩人司空圖《二十四詩品》中的「沖淡」之境:「素處以默,妙機其微。飲之太和,獨鶴與飛。猶之惠風,荏苒在衣。」她的熱情真誠、嫻靜溫雅,也使字充滿靈性。

 

  陳靜文的書法可看出歐陽詢、顏真卿的淵源,早期有歐體壯美雄健之風,後來又臨習顏體圓潤豐腴、鋒芒內斂之書體,並融合二者之後自出一格,同時字中又略帶魏碑筆法,足見基本功力頗為紮實。因其女性身分,其書法又特別具有剛柔並濟的美學效果,呈現於外的,乃是剛強的字跡形貌,蘊含於內的,則是柔美的心靈與氣質,恰與其性格兩相契合。至晚年,更走入樸拙坦蕩,大巧不工的境界。

 

  綜合陳靜文藝術創作的特質,在編排此畫冊的內容與架構時,我們將其一生視為生活日常的「書法」部分獨立為一系列;而畫作部分,則先將2000年前的作品歸於一類,2000年後的作品則以其創作內涵及美學呈現區分為四個部分,希望透過概略的分類,帶領閱讀者一步步從陳靜文眼裡的動山河,感受山河轉動的本質;又進一步看時間在天地間運動的速度感如何牽引觀看者的心靈;再看動搖的心靈如何沉潛自持回歸自我;最後,則是回歸本我之後與自然互動共存的和諧。此外,我們亦決定把陳靜文生前最後的創作也列入其中,這些作品雖多數未完成也未展出過,但筆者相信,對於懷念靜文女士的朋友們來說,能看到這些不曾面世的作品,乃是彌足珍貴的事。

 

    創作是辛苦的,人生是無常的,外人看她,猜她熬過了焦慮與悲切,蔣勳說,「我相信真正藝術的創作,一定是帶著一生的修行的點點滴滴。有時候,看一件動人的作品,分不清是在看顏料筆觸,或是看到的其實是創作者生命的血淚斑斑。」陳靜文最後的作品,有著更多深淺層次與色調的藍,其實是一種精神極為自在的展現,這是藝術家低調而堅強走過十年人生劇變後,充滿詩意的言語,也表徵著生命的試煉化為最終的和諧。就如同她曾敘說的:「一念心寬,拔苦無怨,在浮塵的人生旅途,但願能用畫筆恩報大地。」

 

十年的懷念 化為藝術傳愛

 

  雖然陳靜文在國外長大,卻是一個非常傳統、深具婦德的女性。她對小孩最直接的影響是為人真誠無私,除了對泉仁滿滿的母愛,同時也把愛延伸出去,筆者就是其中一個受其照顧的晚輩。在英國讀書時,筆者曾遇到一些困難,幸得泉仁邀請入住家中,王媽媽不僅沒有反對,更殷切關照。筆者也從王媽媽身上學習了許多做人做事之道,比如她的大愛無我,提攜後輩、傾囊幫助有需要的人。其中一個實例,便是王媽媽生前有許多收藏品,這些收藏多是為了幫助一些臺灣老一輩藝術家,希望藉由她的拋磚引玉,使他們生活更加無慮。

 

  在此十周年紀念的日子,相信回顧展與專書的出版,不僅是陳靜文藝術定位的重新確認,也是人們對她的愛與懷念的最佳方式,相信許多人都能藉此看出王媽媽生前的好人緣,因為她的好友們對此計畫均是義務性全力支持參與,更加提升了此計畫的意義。在此邀請大家與我們一起回顧陳靜文的藝術生涯與王陳靜文的人生,重溫她對家庭、學生、好友甚至對員工與晚輩無盡的大愛。